今朝风采】俞广平:俞氏族人特有的精神价值——溪埭古村落(总第73期)

2020-09-29

今朝风采】俞广平:俞氏族人特有的精神价值——溪埭古村落(总第73期)

浙江 俞广平 俞学交流 2020-09-29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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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月色
古村落作为中国传统历史文化之缩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古村落建筑看其陈旧残破,然一树一堤、一街一巷、一屋一椽无不诠释着我们祖先营建家园的理想与初衷。这些建筑及其传统的风貌环境,已成为地域历史文化延续的重要载体和人们解读中国传统宗族民俗文化的全息密码。
位于浙江省诸暨市西北的溪埭古村落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它蕴含着俞氏族人特有的精神价值,承载着历代俞氏先祖的生命力和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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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拍图)

走进次坞镇溪埭村不仅让我品味古村“与山为亲、与水为善”所亢溢的那份和谐美感,更让我感受到精美绝伦的古式建筑与钟灵毓秀的山水巧妙结合所展示的永恒魅力。但同时,我也感到了一丝忧虑,因为村落的更新和保护已经成为一对不可避免的矛盾,新建筑在无声无息地吞噬溪埭古村落昔日的粉墙黛瓦,变得越来越没有特色……
巴黎、魏玛、伦敦、雅典、佛罗伦萨的经验告诉我们:一页一页叠加起来的是一部历史,而一页替代一页,或不断地在同页上擦掉重来,得到的只是一页灰色的现实。
五百多年前明朝成化年间,诸暨次坞俞氏第十五世祖周十公家出了人命案子,周十公为此赔上了所有的家产。为了给家庭减轻负担,周十公的第五子俞滔(世则公)提出了分家,安顿好其他兄弟后,他带着六弟和九弟迁往东面十里外的凤凰里,到了明朝弘治年间“溪埭”这一地名才被正式确定下来。
应该说世则公看中的溪埭这个地方,和溪埭的山水有关。晚清光绪年间编修的《国朝三修诸暨县志》收录了店口籍文人冯至撰写的《溪埭山水记》一文,文中这样描写道:“暨阳北五十里有奇为溪埭,俞氏聚族于兹埭。北有山曰三台山。山自石牛坞北来,初北伏而起,起为象鼻。再北断而起,起为万阶。高寒秀拔,上出云霄,殆不可得而升也。阶少北翥,而南为飞凤,为龙头,松桧箐篁,朝阳注射,真若五彩九苞,耀人心目。凤翼而东南向擎笏垂绅,正气岩岩,如国家有大事。大臣聚议者、即三台也。台东西肩各一峰西峰南下,如游丝之袅晴空,然止而不出。其东峰析而北,为道林诸山,直入萧邑界。南下一枝,特为俞氏开基。而峰南北,间析而东,如叠锦,如层霞,如风飘襟带,如雨映虹文,絮絮缕缕,统曰长山。长山之北曰朱坞,为俞氏分族。中长山之南曰葛坞,有俞氏之先茔在焉。少东曰茶坞。又东曰皇坟坞。有静室,而皇坟无所考。或曰回队宋谢后,或治陵于此。长山东尽,特起南西向,曰独鹿山。以其与艮山离立而无所依附也。又曰独山,独山之东航坞山,南为木杓山,北去壁立万仞。而独山木杓中间大桥丁桥,街衢津筏,纷纭四集……”
山环水抱,纵横阡陌,似群龙争珠,而村址就选在龙珠之上。得到这样的风水佑护,溪埭俞氏的发达就有了一定的理论依据。而事实上,这样的地理环境,正是江南农业社会发展的最好环境:山林繁密可以调节小气候,水源充沛可以保证四季农事,水路便利可以促进商业往来。
仅仅这样还不够,俞氏后人们还在村东堆筑了两条风水埂,西为“珠堤”,东为“金堤”。埂上枫樟参天,茂密成林,相对而屹。进出溪埭都能一眼望到,有一种锁定乾坤的夺人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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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宗祠(孝思堂)
溪埭村的古民居集中建在一座较为平坦的山坡上。站在南面的小山上俯瞰村貌,只见整个村落三面环山,座北朝南,呈南低北高逐渐升起之势,古民居集中在村落的中心区域,这些房子大都建于清末和民国时期,白墙黑瓦、鳞次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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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四海宗亲齐聚孝思堂
位于村口的俞氏宗祠(孝思堂)座东朝西,突破了一般家族祠堂座北朝南的格局定势。究其原因有二:一、溪埭俞氏为次坞俞氏分支,次坞在溪埭的西面,祠堂朝西是为敬祖,不忘次坞本宗。二、从风水上的考虑,祠堂南面隔门前溪有断层小山相挡,视野不够开阔,有碍于村落及人丁的发展。而祠堂朝西,左前正是从石马坞来的小溪与前溪的汇合之处,符合风水上所定义的吉向。图片
孝思堂匾额(实拍图)
孝思堂始建于明代中期,由世则公家宅后的三间家庙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发展而成的。现存建筑门厅、中厅为民国甲戌年(1934)重建,五开间。通面阔25米,通进深45米,占地1125平方米,门厅、中厅前槽船篷轩,雕刻较为简朴,但保存完整。中厅梁柱上原来挂满匾额楹联,如少司空,进士及第、文魁、节孝可风等。后厅为神堂,为清同治五年(1866)所建,原系存放溪埭俞氏历世先祖神主之处。上世纪40年代初孝思堂被作为儒城小学的校址,一直延续了40多年,培养了大批人才。2009年,俞氏后人对孝思堂进行了全面整修。2010年清明,举行隆重的修缮告竣典礼。

敦厚堂
敦厚堂,又称臧公祠堂、文慧公祠,位于溪埭村中,是俞氏支祠,建于乾隆四十八年(1783),为纪念世则公曾孙臧十六公俞文慧而修建。二进,前为戏台,后为寝堂,为四合院回字形布局,建筑面积600余平方米,基本保存完好。1906年,俞秀松之父俞韵琴在此创办了“行余小学”,幼年的俞秀松曾在此接受启蒙教育。

开宪堂
开宪堂位于俞秀松故居东侧,又名清二公祠,位于溪埭俞秀松故居东侧。专祀溪埭俞氏始迁祖世则公三世祖清二公,附祀开宪堂发起建造者,嘉靖己丑(1529)岁贡,广西推官俞耿。始建于明嘉靖年间,清代重修,一进三开间,建筑面积200余平方米,堂前有山门,上书“清二公祠”四个楷体大字。如今,两侧厢房已全部坍塌,寝堂已另作他用。

俞秀松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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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秀松故居(实拍图)

俞秀松故居建于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为其祖父俞金泉所建,是溪埭村较为典型的四合院式徽派建筑,整个建筑占地面积458.77平方米,座北朝南,共二进。第一进为门楼,外墙东侧原来绘有一幅狮子戏球图,门楼上为阁楼、下是回廊。第二进正屋三间两弄,屋架穿斗式,通面宽15.8米,进深7.59米,明间面阔4.5米,次间3.9米,两侧为楼梯弄,面宽1.7米,正屋前侧有檐廊,进深1.68米。天井东、西两侧为厢房,二开间,通面阔7.58米,进深3.68米。1999年在俞秀松诞生100周年之际,故居得到整修,并进行了重新布置陈列。右侧次间原为秀松大伯俞丙生(1865—1939,字复兴)居室,修缮了灶台、配置了板桌、条凳、碗柜等生活用具,左侧次间原为秀松二伯俞忠生(1869—1953,民国初年曾任溪埭乡公所第一届调解委员)居室,配置与右侧次间相同。西侧厢房二楼为俞秀松小时生活居所,内有书室。东侧厢房二楼则为俞秀松父母的卧室,墙上挂有俞秀松父亲俞韵琴及继母徐茂萱的照片。2005年俞秀松故居被列为浙江省文物保护单位,2010年,政府又投入百余万元,对故居进行再次修缮。2014年,俞秀松故居被评为“浙江省乡村记忆示范基地”。

“新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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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嵌在窗框内的彩色玻璃是从欧洲买来的(实拍图)

“新洋房”位于臧公祠堂西北侧,建于上世纪30年代末,为溪埭俞氏“九份头”(茂兴房)六房俞祥履(1879—1958,字陛飏,号吉人)所建,俞祥履毕业于东湖法政学校,为民国时期溪埭村内的富绅。整座建筑中西合璧,特别是其门楼,圆拱尖顶,带有欧式建筑风格的特征,建筑占地300余平方米,四合院落,与前面的“绳祖居”墙门联成前后两座宅子,颇有特色。

“耕读传家宅”

“耕读传家宅”位于新洋房北面,仅隔一条横路。为溪埭乡间文人俞善发(1896—1968,又名亮,号一斋)所建,俞善法自幼在私塾读四书五经,天资聪颖,后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诸暨县高级小学(当时诸暨最好的学校,他的同学金殿邦、郦述先后来都做了官员)。1914年初,他的父亲俞以德去世后,俞善发辍学回家务农,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家境逐步好转。1932年,俞善发苦心经营的“耕读传家宅”新屋落成,他通过同学的关系特地请了当时的诸暨县长王超凡(1887-1945,原名人骥,温州龙湾人,1932—1933年任诸暨县长)写了“耕读传家”四个字,并做成石匾镶嵌在大门上方,以鼓励后人读书求进。该建筑是溪埭村现存保存最完好的民国建筑之一,整座建筑占地400余平方米,四面围合,正屋厢房檐廊较窄,但棚轩、门窗、梁拱,均有雕刻。

“连井三黈”(老台门)

而位于“耕读传家宅”北面的“连井三黈”(即老台门)是溪埭俞氏“十份头”房派所建,为溪埭历史上建筑规模最大的古民居。始建于清康熙末年,为溪埭俞永忠(1658—1732,字尔诚)所建,俞永忠是“十份头”开创人俞鸿说的曾祖,“连井三黈”到俞鸿说当家时期,规模达到了顶峰,俞鸿说共有11子7女,称得上是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太平天国运动”时期“十份头”开始衰败,其建筑亦大部分被毁,之后虽重建部分建筑,但规模已大不如前。从现在的遗址看,“连井三黈”在全盛时期建筑面积超过2000平方米,共有大小8个天井围合,由门厅、前厅、中厅、后厅及东、西两厢共同组成,而东、西两厢又作为主楼,隔出东西相对称的六个天井,这种大天井套小天井的格局,在诸暨其它古民居中是十分罕见的,可谓溪埭村的“千柱屋”。

“曹海大爷新屋”

溪埭村还有一幢保存完美的民国走马楼,村人称为“曹海大爷新屋”,该建筑为俞曹海(1879—1956,字鹤楼)所建,落成于1930年前后,其建筑规模格局与“耕读传家宅”相当,只是二楼围廊四面通体相连,可以走通,这座走马楼的形式在诸暨其它民国民居中是不多见的。当年该建筑的主人俞曹海还花重金从上海购进了彩色玻璃、袋装洋灰(早期的水泥)作为该建筑的装修之用,这在当时是极为奢侈的建筑材料。
另外,溪埭古民居门罩上的题额也值得一读,从“居仁由义”、“绳其祖武”、“耕读传家”、“礼耕义种”、“茶芬桂馥”、“三荆遗绪”、“诒厥孙谋”、“螽斯衍庆”中我们不难看出俞氏先人的生活理想与信念追求。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与颜色的褪却,让我们把它们的教化意义搁置在一边。
独木难成林,溪埭古村承载着俞氏500多年的历史文化信息,仅仅靠保护俞秀松故居一幢古建筑是不够的,因为历史环境与氛围是古村落的灵魂,失去了这个根基,历史文物建筑必将成为文化的“孤岛”。历史文化与现代建设的和谐,实现历史遗存保护和村落经济发展的双赢,是一个弥久常新的老话题,不仅是城市化进程中城市更新的新命题,也是现代化农村更新的新命题,愿我们群策群力,为溪埭古村落的保护而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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