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轶事】俞敏:俞珊——徐志摩、梁实秋、沈从文、闻一多、田汉,诸多才子纷纷拜倒裙下的名媛

2020-03-22

【名人轶事】俞敏:俞珊——徐志摩、梁实秋、沈从文、闻一多、田汉,诸多才子纷纷拜倒裙下的名媛

俞敏 俞学交流 2020-03-22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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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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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名媛俞家公主 — 俞珊




时光是一架不讲人情的过滤机,在人类有限的视野里,总有诸多的喧嚣在它的删除键前归于平寂。命运的不济,虽然有时是一字之差,却往往能演绎出一鸣惊人或者一文不值的云泥之别,这是应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古话。
学、艺两字并没有井水不犯河水的对立,也没有褒贬相异的天然禀性,这是汉字自由、平等和独立的初衷,而这自然的破解,却因源于与相同或者不同的另类组合,邂逅了女怕嫁错郎、男怕选错行一般的归宿。
文学与文艺便是其中一例。
民国名媛系列的卷宗里,张爱玲、林徽因、陆小曼、冰心是不可或缺的常客,而在回放的历史云烟中,一位重量级的民国名媛俞珊,却几近匿迹。
缘由无他,只是前者依仗的是文学,后者傍附的是文艺。
我无意为文艺相较文学的某些短命打抱不平,只是借着这个话题,对逝去的过往,开启一键复读模式,对曾经文艺过的民国名媛俞珊张望个究竟。

2历史可以被催眠,一旦真实曾经擦肩而过,它便会以其强大的内生力编织出不会健忘的基因,这是历史的生性,狰狞和献媚是外在强加给它的难以走远的风衣,袒胸露背才是它的可爱之处。
俞正声称呼俞珊叫姑姑。
俞珊的叔祖母曾广珊是曾国藩的孙女;姑奶奶俞明诗是陈寅恪的母亲;祖父俞明震曾任南京陆师学堂附设云矿路学堂的监督,如果说鲁迅是其学生,则是大先生的高攀;伯伯是民国要员,曾出任国防部长兼交通部长;父亲俞大纯是大先生的同学,曾任民国铁路局局长;弟弟年轻时领导过一二九学运,后出任共和国的天津市长;叔侄历任上海市委书记、全国政协主席;堂弟俞扬和娶蒋经国之女蒋孝章为妻,更是血浓于水;如此这般的出身门第,说显赫,说非同凡响,都不为过。
徐志摩、梁实秋、沈从文、闻一多、田汉无一不是民国时期的大咖,而这诸多的风流才子被俞珊吸睛,纷纷以铁粉自称,轮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场景,给足了后人空间,多出了饭后茶余的穿越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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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年,俞珊出生于东京,时值父亲俞大纯留学日本。
俞珊幼时,随祖父俞明震住在南京,后来跟着父亲寓居过山东、北京和上海。她上海的家在哈同路上,父亲俞大纯是霞飞汽车公司的常客,只需一个电话,便有轿车迎来送往。
1923年,俞珊已是15岁的豆蔻年华,她随母亲卞洁君搬到天津居住,并入读新成立的南开女中。那时,南开女中只设初一、初二两个年级,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总共有78名女生。
俞珊是在南开女中读书期间与话剧不期而遇的。在中国早先的语境里提起话剧的原始,大多让人容易想起的是2个人。
李叔同被公认为中国传播话剧的始祖,被津津乐道的是他在日本与曾孝谷、陆镜若、欧阳予倩创办春柳社并男扮女装演出《茶花女》的故事。
这是1907年的事情,那时候俞珊也在日本,只是在母亲卞洁君的腹中,至于她是否随母亲观看李叔同等人的演出,则不得而知。
南开的话剧传统是否与李叔同有关联是另外一个话题,学子周恩来参加南开新剧团,男扮女装的演出是1914年至1917年的事情,这事大概率与俞珊无关。
至于1925年3月11日,邓颖超在参加天津妇女国民会议促成会三八妇女节纪念大会上活动时,饶有兴趣地欣赏了南开女中学生俞珊的钢琴独奏,这也许不是一个无缘无故的邂逅。
除此之外,话剧在中国还应至少牵扯到3位达人,这其中的一位,准确地说是他和他的一拨,事发地点不在日本,也不在中国,而是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哥伦比亚。
那大概是1922年至1925年间的事情。赵太侔1919年入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西洋文学,等闻一多来美国时,他差不多已经在该校研究院专攻西洋戏剧了。赵太侔与闻一多、余上沅、熊佛西、张嘉铸相交甚好,与都爱好话剧不无关联。
梁实秋、冰心几个留学生也不例外,他们别出心裁,曾演出过英文版的《琵琶行》。
如此看来,美国的华人话剧,要比日本热闹了不少。
另外的2位话剧达人,稍后就会出场,他们与英国唯美主义作家王尔德的名剧《莎乐美》密不可分,这如同中药里的引子,直达几位壮汉的罩门,它可不管你是铁布衫还是金钟罩。
王尔德?是的,就是那位号称“心是用来碎的”洋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曾说过: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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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金陵大学小礼堂。
一群南国社的文艺青年们,正在激情澎湃地排演英国才子王尔德的话剧《莎乐美》,那个指手画脚、大呼小叫的年青人,名字叫田汉。
话剧《莎乐美》是田汉的爆款,也是孤注一掷。
当时的国人对听折子戏着迷、看新式电影新奇,还真不尿这不古不新的西洋话剧。他前期编排的几场话剧票价降到了二角钱,依旧是门可罗雀鞍马稀。
这次的田汉是一马三招,在剧本、主演、推广上下足了功夫。他一改戏路,编译了内容离经叛道、血腥色情的《莎乐美》,凭借多年的人脉,请出郁达夫、鲁迅两位青年导师倾情推荐,如此这般,便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情节。
此时的俞珊已经回到南京多年,她爱艺术、爱自由、爱写诗、爱跳舞,还说得一口好英语,昆曲唱得连梅兰芳都叫好,自是不同凡响。
田汉找到俞珊的时候,她刚从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毕业不久,各门功课成绩如何不得而知,曾是校花的身份却是不容置疑,还有挑战自我的勇气更不可小觑。
广告出去了,校花请来了。《莎乐美》迷人的七层纱之舞,层层剥落的舞裙,最后让你看到的不是莎乐美的身体,而是自己的欲望的剧情也走街串户不翼而飞。
一切好像都在掌控之中,不知田汉从哪里来的自信,高调的将《莎乐美》演出的票价定在了让人血脉喷张的6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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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一个初夏之夜。
300人的小礼堂里,挤进了400多号人,让本已激情激荡的夏夜更加浓烈不堪。
当灯光聚焦在舞台中央,身着肉色紧身衣的俞珊,仿佛是罗丹用欲望之手捏出的胴体,起初的浓烈不堪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观众的惊艳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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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剧情,除了七层纱裙在剥落过程的层层紧逼,更有女主人公为了得到爱人的吻,不惜砍下爱人的头颅得以实现的惨烈。
演出结束,观众却久久不肯退场,更有甚者,毫不犹豫的又掏腰包买了已涨到1元的第二场戏票。这其间,一个戴眼镜的温弱青年却与众不同,他将俞珊脱下的舞裙和剧照挂到上海四明村家中的书房,直到去世,还依然岁月静好在那里。
他,有一个让人熟悉的名字——徐志摩。
第二天,南京轰动了,中国的话剧界轰动了。这部王尔德1893年写的剧本,让中国话剧第一次登上了报纸头条——名门闺秀在舞台上大跳艳舞。
《莎乐美》何以取得如此的成功?
首次推出舞台“写实布景”、莎乐美“七重面纱之舞”的配乐采用贝多芬的小步舞曲、冼星海的钢琴和吴作人的小提琴伴奏是不可或缺的辅助条件,最主要的成功原因是启用了“容貌既美,表现又生动”的舞台新秀俞珊。
她的表演激情四射,大胆泼辣,生动地再现了这一求爱不得便割下所爱者头颅捧着亲吻的犹太公主形象。她那张求爱不得便割下所爱者头颅捧着亲吻的剧照,成为中国话剧史上的经典形象。
与此同时,另外一种声音也汹涌而来。教会背景的金陵大学,气得要轰田汉滚蛋。俞珊的父亲直接登报,要断绝父女关系。梁实秋称这部戏就是肉欲主义,还说:我希望不要再演这种戏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田汉自然有他的说辞:中国剧坛过于荒凉。这样美丽的花来上一朵,也许还有些功利的效果。  
当梁实秋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田汉告诉他:你似乎与某小报的批评家一鼻孔出气,除掉莎乐美的肉以外看不出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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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此打住,俞珊给人的结局无非是一名艳星,事实上有更多的明星在她的成长之路里留下了停顿和迟疑,不觉间与可能出现的巅峰擦肩而过。
芳龄21的俞珊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文艺青年,天津的牛刀小试算是起步,她将《莎乐美》首演成功当做了新的起点,这就注定了她会在人生和艺术方面达到新的高度。
1929年7月12日晚上,俞珊参加完南国社第二次南京公演的最后一场,因为她父亲不愿意她出演太肉感的莎乐美,被勒令留在了南京家中。
半个月后,俞珊又出现在南国社第二次上海公演的舞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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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俞珊在南国社第三期公演剧目《卡门》中扮演热爱自由富于反抗精神的吉卜赛女子卡门,再一次引起轰动效应。媒体认为“俞珊演得热情泼辣,十分动人”,称她是“一位肯定了人生而不追求梦境的现代女性。她表演《莎乐美》那样勇毅坚固的性格,她也表演过《卡门》那样的风骚放荡,使大都会中的青年对她景仰与狂热。”
在中国话剧史上,俞珊并不是第一个登上话剧舞台的新女性,却是在话剧舞台上赢得最高声誉的第一位女明星。
三十年代的民国,俞珊的名字几乎成了新女性的代名词,大放光彩。
成名后的俞珊分明感觉到有一团野火,与之形影相随,她知道,那是来自田汉的眼睛。
田汉说:“莎乐美的演出,还促成了一个半的好事。一个是,蒋光慈与吴似鸿的结合;半个是,徐志摩和俞珊的谈爱。关于他自己,田汉只字不提。只是他的这团野火终究是与女诗人安娥的这堆干柴做了一程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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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珊《莎乐美》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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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8月,国立青岛大学正式成立,梁实秋接受青岛大学校长杨振声的邀请,到青大执教,任外文系主任兼图书馆馆长。身在青岛的梁实秋,却心系俞珊,与徐志摩的信函中频频涉及,而徐志摩则颇有俞珊的代言人的意味。   
1930年10月24日,徐志摩告诉梁实秋说:“莎乐美公主不幸一病再病,先疟至险,继以伤寒,前晚见时尚在热近四十度,呻吟不胜也。承诸兄不弃(代俞珊转告说),屡屡垂询,如得霍然,尚想追随请益也。”
11月底,徐志摩给梁实秋写信中说:“俞珊病伤寒,至今性命交关。”
12月19日,徐志摩给梁实秋写信的语气更加悲切:“俞珊死里逃生又回来了,先后已病两个月,还得养,可怜的孩子。”
1931年2月9日,徐志摩听到有关传言,又在写给刘海粟的书信中辟谣说:“俞珊之说,无稽之至。俞珊大病几殆,即日去青岛大学给事图书馆,藉作息养。”
俞珊随后以养病为藉口来到青岛,在梁实秋手下当了一名图书馆职员。
梁实秋的洗心革面,似乎忘记了两年前曾经发出的不悦之声,这些变化让他自己不曾觉察,却瞒不过心细如发、贪图一杯美酒的乡下人沈从文。
彼时的沈从文是梁实秋的同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在给朋友的信中憋不住地感叹说:“梁实秋已不古典了,全为一个女人的原因。”
其实,世间的人们大多是有嘴说别人无语说自己,名人也不例外,沈从文应是一例。
沈从文自己对俞珊也是情不自禁,只是在处理这个问题的细节上与梁实秋不同,这次他不是写在信里,而是写进了自己的小说里,虽然影影绰绰、文字老辣,毕竟心有旁骛,难免在《八骏图》里露出破绽。
论对俞珊的深远,自然数古典的梁实秋。据梁实秋第二任夫人韩菁清回忆,梁实秋去世前,梦中常念叨“俞珊”。
国文系主任闻一多与文学批评专业毕业的梁实秋不同,没有太深的心机,坦荡一首特指或泛情的诗是阳光透明,却因为行动不甚周密,惊动了远处结发的老妻前来问罪,切实不妥。诗写得好的人大多没有防范,如同他不知道足以致命的昆明一枪是从哪里射出来一般。
虽说闻先生是古井生波,而能及时罢手,终究没有演成悲剧。如此看来,还是给俞珊端过痰盂的徐志摩坦荡,尽管这种坦荡难免含了幸灾乐祸的成分:“听了不少关于俞珊的话,好一位小姐,差些一个大学都被她闹散了。梁实秋也有不少丑态,想起来还算咱们露脸,至少不曾闹什么话柄。夫人!你的大度是最可佩服的。”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徐志摩是否眼睛瞟向挂在书房墙上的俞珊的剧照和舞裙。
春夏秋冬,天上人间,如其说女人是毒药,不如说更多的情形是男人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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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的夏天。   
俞珊。青大的教授们。一切的一切在这个海滨城市的夏天改变了轨迹。
20岁的黄敬是俞珊的亲弟弟,时任中共青岛市委宣传部长,被当局逮捕,性命堪忧。
俞珊的心里几次地念叨一个人的名字,她知道,认识的人里只有他能出手,才能保得自己弟弟的平安。
他叫赵太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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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侔(1889—1968)
如今的赵太侔与那时在美国学戏剧的长发披头,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的赵太侔已不可同日而语,如今的他,是青岛大学的校长。
赵太侔脾性与众不同。
不同到何步田地,如若引经据典,当让人想起南朝刘义庆写的《王子猷雪夜访戴》。
赵太侔好比王子猷;戴逵,戴安道自然是梁实秋莫属。梁实秋曾描述过这段疑似访戴的佳话:“他(赵太侔)曾到上海来看我,进门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吸烟,我也耐住性子不发一言,两人抽完一包烟,他才起身而去”,并感叹说“饶有六朝人的风度”。
闷葫芦赵太侔1927年曾在上海闲居过,与俞珊在上海产生交集,大概就在这个时期。至于赵太侔对俞珊初起爱慕之心是否始于此时,则不得而知。
青岛大学应该是俞珊与赵太侔产生第二次交集的地方。赵太侔是国立青岛大学的第一任教务长,俞珊于1931年2月9日之后不久来到青岛大学的,此时赵太侔还在任上。
俗话说,语迟人贵。碰到闷葫芦一枚的赵太侔,不要,至少不要轻信梁实秋。梁实秋是利益相关者,这句话比情敌的用语更有进退的空间。
将梁实秋对赵太侔的文字概括起来无非四个意思:美国读书时的懒散;人际交往过程的懒语;家住北京哪个胡同老婆孩子如何之类的状况回避;杨振声力荐校长人选的助力。虽说与事实出入不大,但说与不说却是一个分水岭。
一般情况下,肚子里有了酸水的男人或者女人,总是一吐为快的,鲜有憋得住的,这与是否名人无关。
宰相肚里能撑船,这话用在赵太侔身上也能凑合。赵太侔练肚皮功夫的同时,也表现出极其果断的行动力,撇开献殷勤之类的绿豆芝麻不说,悄无声息地办结了离婚、暗度陈仓保释了前途未卜的未来舅子,这是多大的魄力?
这一年的12月16日,《北洋画报》第1025期上刊出“蜚声戏剧界之名闺俞珊女士与赵太侔君新婚俪影”的时候,梁实秋、闻一多浮上脸颊的是明显抽着筋的苦笑,他们及其更多的民国男人为理解不了一颗芳心而倍感羞愧。
那一日,不远处栈桥的海水依旧不解风情,一起一伏地念叨个不停:男人啊男人,女人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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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鹤1929年在山东实验剧院读书的时候,曾是赵太侔的学生,1931年她到青岛投奔了老师,并在青岛大学图书馆当了管理员,与俞珊、张充和成了同事,后来不但与俞珊的弟弟俞启威同居,且成了中共的党内同志。
1933年上海明星公司导演史东山来到青岛拜访赵太侔,想动员俞珊再回上海演话剧。赵太侔是一万个不答应,他和俞珊向史东山推荐了李云鹤。李云鹤穿着俞珊送给她的旗袍去了上海,拿着俞珊写给田汉的一封信,以俞珊“表妹”的身份在田汉家借住,并通过田汉的关系,进入大上海的演艺界。
1934年8月29日蔡元培夫妇抵达青岛。俞珊赵太侔夫妇殷勤接待,先是请其观看《六月雪》《审头刺汤》和俞珊登台演出的《四郎探母》、四大名旦之一的尚小云演出的《御碑亭》,不日又在青岛劈柴院的顺兴楼盛情款待。
1935年夏秋间,蔡元培夫妇又两次到青岛小住,俞珊赵太侔自然少不了宴请。这些事情被蔡元培写到了日记里,他看到了这对夫妇间的恩情和古道热肠。
1936年3月,赵太侔因处理学生运动失当和办学经费的压力,辞去校长职务。他先去北平艺术专科学校任职,“七七”事变后,他和俞珊带着两个女儿辗转到达重庆,并在教育部所属部门任职。在重庆期间,他们一度与老舍和女作家赵清阁为邻。
俞珊曾在重庆创立了中国艺术剧院,“自当老板,自演主角,但时间不长,以赔款了事”。俞珊在天津读书期间,曾放弃话剧演出而专攻京剧的文武花衫,师从京剧大家王瑶卿。王瑶卿特别宠爱俞珊,把自己的看家本领倾心相授,还把自己的拿手好戏《贵妃醉酒》授予爱徒。俞珊在重庆期间,自然少不了表演《贵妃醉酒》。
赵清阁曾回忆说:“当时俞珊已经三十开外了,而她在表演杨贵妃醉酒的前、后、左、右的‘卧云’身段时,还能屈伸自如,舞姿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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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抗战胜利后,赵太侔独自回到青岛,出任国立山东大学校长,过着单身生活。
赵太侔于1949年11月21日填写的职工登记表中 “婚姻状况”栏写着 :“结婚 赵俞珊 分居已久 现在何处不详”。1950年 3月 24日填表中“家庭成员”栏的内容为:子(赵)西陆,任北大讲师,(赵)西陵任中纺化工厂技术员,女(赵)西华任山大讲员,(赵)西清为北大医学院学生。到了1965年,他所填的职工登记表中则写了:“爱人俞珊,54,中国戏剧学院职员,不同居”。
从赵太侔填表的内容看出,俞珊是在1946年抗战胜利后与他分手的,并且至少到1950年3月,这期间4年的时间里,赵太侔对俞珊的行踪一无所知。
现在,人们赵清阁回忆的片言只语里,也只能修复这期间有数的几个历史空洞。
1948年,俞珊投奔石家庄解放区。 
1949年,俞珊去解放区探望弟弟黄敬,并应演出了《贵妃醉酒》。
1949年10月以后,俞珊在苏州一个戏曲学校授课。后来江苏省京剧团工作。
1954年俞珊由天津来上海,与赵清阁再次相逢。当时的俞珊已经与赵太侔离婚,“与一位京剧爱好者结合了”。
1958年,曾担任国家技术委员会主任兼第一机械工业部部长的黄敬,于1958年2月10日在广州突然病逝。关于此后俞珊的情况,大多记载不详。而据前几年刚刚出版的《陈方恪先生编年辑事》透露,此时的俞珊又到了南京,寄居在陈寅恪的七弟陈方恪家里。
1962年4月,俞珊离开南京,由田汉出面,将她调至中国戏曲研究院工作,与曾任梅兰芳秘书的许姬传享受一样的待遇,每月领取生活费,不用上班。这一时期,俞珊又回到了早年生活过的天津,住在五大道的房子里,偶尔也去北京居住。
1966年夏天,俞珊突然打电话给研究院,称正被抄家,要领导赶快去救她,石湾等人赶到俞珊家时,屋内一片狼藉,俞珊瘫在沙发上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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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田汉、马彦祥、俞珊、欧阳予倩、洪深、唐槐秋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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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1968年十分怪异。
4月26日,赵太侔在青岛投海自尽,终年79岁。
12月10日,田汉病死在医院,终年70岁。
同是在这一年某一天,60岁的俞珊永远闭上了她那双金色的眼睛,如同她《莎乐美》的剧照,成为定格。也许,这事发生在冬天还是春天,已经没有追究的意义了。
在这一年里,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一块无形的墓碑起伏在蓝色的大海上,一面由徐志摩写的:kiss the fire;另一面是沈从文创作于1931年的小说《一个女剧员的生活》中的一段文字:似乎有一种极荒谬的憧憬,轻轻地摇撼到青春女子的灵魂……
青岛依旧美丽,远处的海风似乎传来了一个苍凉的声音:我等,我不抱怨,只静候着一个奇迹的来临。总不能没有那一天让雷来劈我,火山来烧,全地狱翻起来扑我,……害怕吗?你放心,反正罡风吹不熄灵魂的灯,愿这蜕壳化成灰烬,不碍事,因为那,那便是我的伊沙娜一刹那的永恒——一阵异香,最神秘的肃静,(日,月,一切星球的旋动早被喝住,时间也止步了)最混圆的和平......我听见阊阖的户枢然一响,传来一片衣裙的窸窣——那便是奇迹——半启的金扉中,一个戴着圆光的你!

作者简介俞敏   工程师、上海作协会员,出版长篇小说《青龙镇》《天堂有多远》和短篇小说3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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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鎮》待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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